Okinawa Diary: Monuments, Museums, and the Legacy of Peace
August 26-27, 2024
Hideko Otake and Chihchun Yuan
大竹秀子女士帶領下,我們步行到Cape Kyan喜屋武岬 ,然後轉事先預約的社區公車到荒崎海岸。在這兩處海岸我們拜訪戰爭生還者為死去親友設立的的紀念碑。紀念碑的設立是沖繩人祈願世界和平;因為經歷戰爭的殘酷,他們真誠的想告訴世界不要忘記沖繩發生的事情,祈求戰爭永遠不再重演。
在喜屋武岬(Cape Kyan)與荒崎海岸Arasaki Coast,我們拜訪戰爭生還者為死去親友設立的紀念碑。紀念碑的設立是沖繩人祈願世界和平;因為經歷戰爭的殘酷,他們真誠地想告訴世界不要忘記沖繩發生的事情,祈求戰爭永遠不再重演。
喜屋武岬(Cape Kyan) 碑文寫著:“糸满市喜屋武岬的第62師團對持续進攻的美軍發起最後的抵抗,但在昭和20年(1945年)6月20日於喜屋武村全軍覆沒。昭和27年(1952年)10月,當地居民在村落及周邊海岸收集了超過1萬具士兵和居民的遺骨……”
荒崎海岸(Arasaki Coast) 除了預約社區巴士與自行開車,沒有計程車願意前往。下了巴士後,我們步行與攀爬過銳利割人的礁石,在海的邊緣找一處紀念牌匾寫著 ”像花一樣飄散的女學生“,而藏在背海處被保護著的是一串串彩色的紙鶴,這裡是Himeyuri 13個女學生與2名教師自殺之處。下次再來該要記得摺一串紙鶴。
沖繩本島的最南端是美軍登陸戰的最後戰場(6/18-23, 1945),喜屋武岬與荒崎海岸的浪潮載浮載沉著戰爭受苦的身體。戰爭結束後的10月,這裡收拾超過一萬人的遺骨,有軍人也有平民。
當時生還的女學生在記錄影像中的證詞:
“我沒有辦法靠近海邊,我至今記得許多漂浮在海上發硬的身體。... 這片海很不尋常,儘管他看似平靜...”
“ 海岸下滲透著人流下的血....”
“ 老師叫我們不要自殺,出去投降,但是我擔心生還會帶給家人恥辱...,最後拿著手榴彈的同學沒有引爆它,他說很想回家看母親一眼。”
“我跟朋友牽著手閉上眼睛,等著日本士兵殺了我們,...我睜開眼睛,士兵把槍放下,他說沒有權利決定我們的生命...”
沖繩本島南邊海岸的Himeyuri Peace Museum (和平資料館)由沖繩第一女中與女子師範學校的校友會1989年成立,紀念沒有活下來的同學,這個民間的和平資料館主軸就是反省皇民化教育與戰爭。走進和平資料館,印入眼簾的主題是“軍國主義女孩( the militaristic girls)”。為什麼我用“反省”來介紹資料館,因為成立資料館的女學生們,說得不是別人如何,他們說的是自己,邀請參觀者一步一步進入他們的世界。(姬百合是對兩所女校的通稱,取自兩校的校刊:龍宮公主與白百合)
1945年3月23日美國登陸沖繩戰(typhoon of steel)開始,沖繩第一女中與女子師範學校222名15-19歲的女學生與18名老師(共240人)被軍隊徵召義務役上戰場,編入首里的陸軍醫院負責照顧病患;Kazuyoshi Nishioka (西岡一義) :” 現在是展現你們平時訓練成果的時候,作為姬百合學生義務役團的成員,為天皇的國家而戰吧。” 不願意上戰場的女學生請求回到日本本島,但被拒絕。
5月25日女學生隨著陸軍醫院往南撤退,躲藏在沖繩本島最南端的大小洞穴中照顧病患,醫藥與食物不足地生活了快一個月。6月18日,日軍宣布解散學生團,命令學生離開洞穴自行逃亡:“ 你們已經盡力了,接下來要靠自己活下去。”
美軍海陸兩面發起攻擊,學生在戰場上四處逃竄找庇護所。他們遭黃磷彈攻擊,一些人用手榴彈自決,還有一些人跳到海中溺亡。學生帶著軍方發放的手榴彈,在他們的教育中,軍隊要求他們有機會就自殺或執行自殺攻擊,不可以投降被敵人(美國)凌辱、強暴。
6月22-23日之間,日本沖繩戰區最高指揮官牛島滿(Mitsuru Ushijima) 不願意投降而選擇自決(日本本島8月15日才由天皇宣布投降)。指揮官死後,被困在南方的日軍在無目標的混亂中戰鬥,美軍沿路放火燒盡村莊,直到完全佔領。大量平民混著日本軍人死在戰場;戰後,沖繩總人口減少1/4,沖繩死亡數122,228人佔全體沖繩戰場死亡人數61%,其中21個中學的學生義務役團共有2092名師生死亡(1552男學生, 441名女學生, 99名老師)。
Okinawa Prefectural Peace Memorial Museum (沖繩府和平紀念館),沖繩府官方經營,一進入展覽室對沖繩的介紹 “ 琉球祖先長久以來是和平的人...海洋是生命的來源, 和平與友誼的通道仍然存在我們的心中”, “ 1879年日本新的明治政府,受到軍隊的支持,廢除琉球國...”。
現代沖繩人對和平一事或許受到最後一任琉球國王尚泰王影響。面對薩摩藩與明治政府的侵略,尚泰王最終沒有選擇與日本軍隊戰到最後一兵一卒,他的軍事將領要求作戰,尚泰王回應沒有任何東西比生命更寶貴。沖繩人和平理念的第二點來自反對戰爭,日本現代化的國富兵強政策,給沖繩人民帶來了最沉重的戰爭苦難。
沖繩府和平紀念館對面的山丘臨海,山丘上是日本各都道府縣為軍人建立的慰靈碑。約在1960-1970左右開始。慰靈碑的目的通常是為了安慰戰死者的遺族,但在這裡也可能扮演著幫助戰敗國心理健康的角色。在國家紀念沖繩戰的慘烈又英雄的同時,被視而不見的是犧牲人數最多的沖繩人。
在慰靈碑山丘下有一處名為和平基石的廣場(cornerstone for peace),呼應著沖繩府和平紀念館中沖繩人的族群認同:沖繩要做和平反戰爭的基石。1991年5月,沖繩縣知事提出了體現市民反戰、和平願望的紀念碑計劃,並於1993年進行了訪談調查,因為戰前的許多記錄已經遺失,許多沖繩戰爭的犧牲者姓名不明。這些調查盡可能收集所有戰死者的姓名,無論其國籍、身份或敵我,並將其刻在碑石上。1995年6月23日,在沖繩戰爭50周年紀念日,沖繩的「和平之礎」正式揭幕。
和平之礎的碑石上不僅刻有沖繩人,也刻有美國人、日本人、南北韓半島的人民以及台灣人的名字。這些名字由一位大學歷史教授帶領的學生團隊自行收集,但目前仍在根據遺族等的要求進行姓名修正,或添加當時被登記為失蹤者的名字。來自台灣的34人被記錄其中,涵蓋了從孩童到60歲高齡者。據資料顯示,這些人可能是來自台灣的漁民或移民。
2016年台灣在日本州府的軍人慰靈碑設立台灣之塔,紀念台灣英勇參戰死亡與失蹤的4萬5千名台灣兵伕,卻沒有參與沖繩人自發設置的和平基石運動。如果我們對沖繩有多一點了解,跟沖繩人多一點連結,是不是今日的台灣之塔將會變成是台灣和平基石。
這兩年在沖繩,總會遇到沖繩人告訴我,他是1945在台灣出生,母親在台中念師範,或是父親在基隆或打狗工作。台灣與沖繩,我們距離很近但關係卻愈走愈遠。
沖繩府和平紀念館:
第一展廳,用時代紀錄日本現代化政策以“富國強兵 (rich country and strong military)” 為指導原則,走出日本到亞洲與太平洋四處發動戰爭。
第二展廳紀錄皇民化政策,消滅沖繩方言、傳統信仰,改沖繩人的姓氏(島袋->島田,平安山->平山,渡嘉敷->富慳,山入端->山端)...等。
第三展廳談沖繩的反戰運動與聲音受到日本政府的壓制。
第四展廳呈現全面的日中戰爭,日本對戰爭的準備包括拉朝鮮人成為軍奴,朝鮮女性成為慰安婦,日本政府有計畫地在沖繩開設與管理慰安所,最西到達西表島。
第五展廳以後是關於沖繩經歷美軍鐵的風暴之後的反美軍基地運動,持續到今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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